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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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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言沒弄清楚他為什麽會提問自由, 費奧多爾不可能會提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再加上他那一句困擾的回答和他已經摸透了自己的異能這兩點……

思索著邁動腳步,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發覺已經過去近一個小時,他連忙加快速度跑回之前太宰治所在的糖畫小攤。

在人頭攢動的人海中、令人眼花繚亂的燈暈下, 梧言終於尋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太宰治背對著梧言看不清神色,不過可以看見的是老板一臉茫然、欲言又止還古怪的表情。

梧言走到太宰治身邊,後者手裏拿著一勺麥芽糖專心致志的不知道在畫什麽東西,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浪費了很多麥芽糖, 老板的鍋已經空了一小半。

出於對太宰治認真專註態度的尊重,梧言沒有出聲而是站在旁邊看太宰治抖鏟畫不知道是什麽的詭異圖案。

太宰治落下最後一滴麥芽糖, 拿起竹簽, 竹簽上面沾著能夠把小孩嚇哭詭異圖案的糖畫,他拿起來欣賞許久,臉上浮現驕傲又讚嘆的表情, “真不錯,傳神。”

老板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已經空了一大半的麥芽糖鍋又看了看太宰治手裏仿佛下一秒就要因為太重而掉下來的不明物體, 最終將所有的吐槽吞進了肚子裏,言簡意賅的報出了一個價格。

所幸太宰治爽快的付了錢, 不然梧言可能懷疑老板下一秒要抄起鏟子追著太宰治打。

太宰治欣賞完之後將糖畫遞給了梧言, 仿佛從未發現梧言離開過一般,“你要的糖畫。”

“……你畫的什麽?”梧言手裏拿著糖畫,有一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我的自畫像。”太宰治說出這話表情十分的自然和認真, 語氣充滿希望被誇獎的期待。

梧言張開的口在即將咬下的一秒停頓,他默默的閉上了嘴,拿著糖畫與太宰治對比, 想起對方付的錢,違心的誇讚,“真像。”

“我畫了很久呢~”太宰治側過頭看向梧言,話裏有話,“近一個小時。”

“啊……辛苦了。”梧言手裏拿著糖畫感覺十分燙手。

他這是知道自己中途跑了的事?原本看他一直在埋頭畫糖畫以為不會註意到呢,不過,太宰治會知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搞不好還能猜到自己去見了誰。

“……就這?”太宰治目光從梧言懷裏的兩個蘋果上面掃過,“梧言送我祝福的時候還沒有送蘋果哦。”

“蘋果是平平安安的意思,你不是不要嗎?”梧言對於太宰治演一出是一出的戲感到迷惑。

“你可以把之前的話在送我蘋果的時候再說一遍,這樣的話就不是平平安安的意思了!”太宰治詭辯的技術也絲毫不遜色。

“……我不要。”梧言一言難盡的拒絕了太宰治幼稚的要求。

“怎麽這樣……”太宰治露出失落的表情,連帶著一路上話都變少了。

梧言咬著糖畫,兩人一路朝前走到了中華街的盡頭,穿過出口的大門,耳邊的音樂逐漸從宛如黃粱一夢的故鄉變成了恍若夢境的聖誕鈴音。

一點潔白落在梧言鼻尖化成水,下意識擡頭望天空中望去,漆黑的夜幕中降落下許多純白的雪花,飄飄悠悠在半空中赴向地面。

耳邊傳來路人驚訝的喜悅,冬季的第一場雪於此刻降臨。

落進掌中的純白很快化為晶瑩剔透的水珠,冰涼的奪走熱量。

“下雪了……”太宰治擡起頭看向半空中千萬雪花,發出一聲呢喃。

如夢似幻的雪景卻讓梧言腦海中不知為何恍惚了一瞬,似乎什麽時候自己曾見證過一場埋葬一切的大雪,在那片純白裏,有誰一同被葬去。

從心底湧現出抵觸,只回響著一個聲音。

討厭……下雪。

純白卻沒有溫度,冰冷的足以埋藏世間的一切。

“梧言。”太宰治轉過頭看向駐足在原地似乎在發楞的少年,呼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梧言沒能聽清太宰治的呼喚,他腦海中響起近乎囈語的聲音,像是沈睡在睡夢中的孩童感到不安而發出的抽泣。

眼瞳倒映出半空中亮起的電子屏幕。

【(主)完整人格「(偽)第二人格與“潛意識”(記憶儲存容器)」】

【融合度——百分之九十八】

難怪對方這麽久未曾發出過聲音,原來融合度已經即將到達臨界值了……

“太宰……”梧言目光停留在虛無縹緲的半空,“你曾答應給我的“答案”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太宰治表情逐漸變得平淡,如同撕去了所有的偽裝一般,“你沒發現嗎?我其實早已經給你了。”

梧言沒有過多去說什麽,只輕聲應了一聲,“謝謝你。”

太宰治將手重新插進風衣口袋裏,手還沒捂熱乎,一股微乎其微的外力拉扯著袖子,順應對方力道將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掌向上伸時觸碰到一個依稀帶著溫度的物體。

“平安夜快樂,太宰。”梧言垂下眼簾,將收到的兩個蘋果分個了太宰治一個。

太宰治嘴角重新揚起笑容,“什麽嘛,梧言果然還是心軟了~”

梧言靜靜的盯了太宰治一會,最後開口說道:“太宰你睫毛上有雪。”

太宰治微楞,下意識伸出手指去擦拭眼睫上的雪,卻發現沒有觸摸到任何東西,再次恢覆視野時身邊已經沒有梧言的蹤跡了。

太宰治收回目光落在手中被上一個主人捂溫暖的蘋果,佇立在小雪飄游的雪夜中呆楞了半晌,最終像是無奈般嘆了口氣。

……

梧言躺在床上目光毫無焦距望著天花板許久,回想起一天的信息時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他翻身起床打開床頭臺燈,借助臺燈微薄的暗光從鑰匙串裏找出之前太宰治給自己的銅色鑰匙,擡腳走到房門門口,將鑰匙放進房門鎖孔裏施加力量卻紋絲不動。

果然,這把鑰匙不是自己的鑰匙。

難怪太宰治會說“答案”早就已經給他了,原來是還的鑰匙不對。

梧言發出一聲長嘆,重新倒回床上。

一點一滴在增加挪動的數值讓梧言有些焦慮,他既想讓數值瞬間完成好讓自己回想起一切不再孤身一人,卻同時也恐懼著自己布局會付之東流的失敗如果到那種局面時自己回想起一切……

梧言目光落向窗外飄揚的白雪,窗臺上各色的紙風車顏色依舊亮麗,桌面上放置著一顆紅艷的蘋果。

困倦的思緒逐漸失去組織發散模糊。

聽說平安夜的蘋果要在這一天裏吃掉才算是獲得了祝福。

明明滅滅宛如風中殘燭搖曳的視野中眼皮逐漸沈重,最終閉合陷入沈眠。

第二天窗外玻璃上凍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雪,從玻璃往外面望去一切都模糊扭曲不清,呼出的熱氣撲在玻璃上使得更加的隔絕外界。

梧言圍好圍巾,猶豫的望了窗戶外面一眼,最終選擇掀起衣服隔著一層在肚子上貼了一張暖寶寶。

相比穿的如同企鵝一般笨拙不方便而言,貼張暖寶寶會省事很多,唯一需要註意的是兩三個小時後要及時回來,否則可能會被凍死在冰天雪地裏。

順手拿過昨晚放置在桌面的鑰匙揣進口袋,圍巾多纏了一圈蒙住了大半邊臉,確認做好防寒工作後梧言踏出了酒吧的大門。

那一瞬間,劈頭蓋臉被吹了一臉夾著雪的寒風。

心裏打起退堂鼓,出門和不出門的兩個念頭開始拉鋸戰。

所有的思緒飛轉,最後還是認命的踏出大門。

今天不僅在下雪還刮著風,寒冷的風從衣服間的間隙裏吹進,將好不容易積蓄的體溫一點不剩的掠奪走。

街邊擺放的聖誕樹上蓄積著一層白雪,無論是燈光還是喧鬧都不比昨夜,明明今天才是聖誕節。

昨夜下起的下雪為聖誕節添加了一層節日氛圍,唯一可惜的是螢火燈光遠沒有白晝耀眼以至於被隱藏在皚皚白雪中散發著微弱的淺光,如同色盤一般單調。

鞋底踩在白雪上踏碎冰層,發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負的聲音,人來人往呼出的白氣溶於空氣,梧言感覺自己露在外面的臉頰近乎凍僵。

在某一處門前停下,大門緊鎖,梧言伸出手輕輕敲響了被低溫凍的十分寒冷的大門,耐心等待五分鐘意料之中的沒人開門。

難道說太宰治出門去上班了?

那可真是稀奇事。

門前地毯上沈積的雪只有薄薄一層,看上去曾被人清理過,梧言目光落在地毯上沈思了一會,試探著彎下腰掀開地毯,在地毯下面一把鑰匙靜靜的放置在那。

梧言從口袋裏拿出那把與自己房門不匹配的銅色鑰匙,看了一眼大門的鎖孔也不匹配——銅色鑰匙更像房間鑰匙,他彎腰伸出手撿起地上的那把鑰匙放進鎖孔,順利的扭開了大門。

太宰治……出門不帶鑰匙嗎?還是說知曉自己會來所以特意留下的,啊……對了,昨天晚上他說過“答案”早已經給自己了來著。

那……太宰治還是沒有把自家鑰匙還給自己啊?!

梧言思緒詭異的偏移了一瞬間。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治的自畫像可是當初能夠把愛麗絲嚇哭的詭異畫風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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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畫老板:我教你那麽久,你浪費了我這麽多糖,就畫了個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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